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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48节

 

邬长筠将杜召砍下的树劈成小段,做了个粗糙的墓碑。

条件有限,只能用刀子刻字,她握着小匕首,抬首望向正在埋土的杜召:“她叫什么名字?”

杜召手顿了一下:“不知道,我只知道她姓陈,以前是战地记者。”

“那我该刻什么?”

“陈记者吧。”

……

杜召去查看周边情况,邬长筠守着车无聊,便到四处摘了些小野花来,编只花环,放在陈今今的墓碑上。

花环编完了,杜召还没回来。

邬长筠在墓前坐了会,山里的春风料峭,嗖嗖往她身上宽松的病服里灌。

她站起身,往远处眺望。

四月了,草软凝碧,绿水滔滔,漫山遍野的小野花,很美。

能长眠此地,与清风山水相伴,也算惬意吧。

她想,日后自己死了,也要找这样一个僻静之地,与自然相融。

杜召转一大圈回来,却见墓周围被种了几株淡雅的花。

邬长筠蹲在地上,一手拿刀刨坑,一手将从别处挖来的花栽进去,听闻杜召回来了,也没有抬头,继续干活。

杜召立在她身后,看着灿烂的花朵:“谢谢你。”

邬长筠连个声都没吭,挪了个地,自顾自挖自己的。

杜召见她不理人,倚坐到车头。

新奇,她这急性子居然憋到现在,一句话都不问。

杜召将卷起的袖子放下来,想抽根烟,可出任务没带那玩意,便默默注视着她的背影,慢慢填补空荡荡的心。

花种完了,邬长筠一起身,就见杜召直勾勾盯着自己,顿时又涌上一阵火,可她不想当着亡人的面吵架,大步走向副驾驶,坐了进去。

杜召跟着上了车。

邬长筠一边擦刀一边随口冷冷地问了句:“什么时候走?”

杜召不答,直接发动了车子,往树林深处开。

一路坑坑洼洼,颠得邬长筠快吐了,忍不住骂了他一句:“不能开我来。”

杜召还真停下车:“行,你来。”

两人交换了位置,未待杜召系好安全带,邬长筠一脚油门踩到底,车子“嗖”地窜了出去,驶过大大小小的坑。

杜召手抓住车窗框,看向一直臭着脸的女人:“故意的。”

谁料邬长筠直接往一棵树撞去。

“筠筠。”

她非但不刹车,还猛冲上去,刚要碰上前两秒,稳稳停下来。

把杜召甩得前倾,撞上前玻璃。

邬长筠睨过去一眼,心里美了点:“没事吧?”

杜召坐回来,揉了揉额头,没有生气:“你玩开心就好。”

……

较劲是较劲,路还是按杜召指的来。

可行至一半,林子还没出,车子没油了,后备箱的备用油也了个精光。

鬼子的车,没有留的必要,杜召直接将车推下山崖,摔了个粉碎,随即对邬长筠道:“走吧。”

两人一前一后,在蓊郁的丛林里,从晚霞时走到满天星。

好不容易看到个能歇脚的茅草屋,还破了顶,露天的。

邬长筠跟着杜召走过去,不由想起很久很久之前,他们第一次亲密的时候,也是在类似这样的地方。

刚进门,呛了满脸灰尘。

杜召把她推出去:“我来,等着去。”

邬长筠没跟他客气,自个坐到外面的小石凳上,捏了捏酸痛的腿。

她撸起裤子,看着满是淤青的小腿,还有些肿胀,是在中岛医院被门砸得,强撑着走了这么远的山路,现在更加胀痛了。

不一会儿,杜召将扫把扔了出来,他站在破窗口,掸了掸头发,绵绵的灰洋洋洒洒落下来:“进来歇会。”

邬长筠起身,到门口往里看一眼,草屋虽破破烂烂,但被杜召清扫得还挺干净,她刚要迈入,见杜召站在床边,把上衣扒了:“脱衣服。”

邬长筠神色一凝:“干什么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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