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节
江应远的爷爷和他爷爷是堂兄弟。
江酌洲七岁那年,江应远经常被接过来居住,他甚至在江家宅子里有自己的专属房间,
因为在所有人对他避之不及的时候,江应远是唯一一个坚定跟在他身边的人。
他就像他的跟屁虫,眼里崇拜看着他,嘴上哥哥哥地叫,哪怕经历过好几次意外,流过好几次血依旧不为所动。
有人劝他赶紧走,说不定哪次他就会为此丢掉小命,他不信。他说那些都是封建迷信,他说哥哥这么优秀都是有人嫉妒才会乱说。
江酌洲不让跟着,也会尽量减少和别人的接触,但也接受了他在江家的位置。
江应远在旁系家里不受宠,父亲忽视,后母迫害,接近江酌洲得到江家的认可是他当时最好的选择。
他的野心和目的都表现得很适当。
这种适当会让人安心,也在江家人的允许范围。但这半年,江应远的野心大了,藏不住了。
“让他过来。”江酌洲说。
江应远站在江酌洲面前,他眼神划过江酌洲双膝,又看向他还留有血痕的的手指,“哥,你又发脾气了?”
江酌洲没说话。
江应远又说:“一定要这样吗?以你现在的状况根本无法处理公司事务,你最需要的是静养,哥,董事会没人会支持一个动不动就发脾气,无法理智思考的疯子来做决策。”
“你只是暂时退出。”
“暂时?”江酌洲面露嘲讽,“怎么,你和江开烨、郭阳夏几个争出结果了?”
江盛集团并非铁板一块,上头有人镇得住还好,一旦没人,下面的谁不想更进一步。
江应远沉默了一下,“只要拿下东区的承建项目,加上哥你的支持,这件事不会有问题。”
江酌洲作为江盛集团继承人,从进公司开始就被所有人看好。事实也是如此,他没有辜负任何人的期待,一路坐上江盛ceo位置,几年来的成绩有目共睹。
事情急转直下是在半年前的车祸,双腿受伤,父母去世,人人都说他受了刺激,精神和脾气才会越来越差。
有人想把江酌洲拉下来,但他多年来集聚的威信,他在董事会占有的票数都不得不在意。
“你好像对承建的项目很有信心?”江酌洲说,“兴越不是值得小觑的对手。”
江应远不太以为意,“兴越这几年一直跟在我们屁股后面,有江盛在,兴越只会是陪跑,哥难道不这么想?”
江酌洲没有直接回答,只说:“是不是陪跑,三天后就知道了。”
听到这句话,江应远忽然有点不安,他从来知道江酌洲不是个好对付的人,但现在他已经到了山穷水尽,连理智对难以保持的地步,他还能做什么?
这么多年的隐忍,这么多年像只狗一样跟在江家人身后,他早就受够了!
江应远垂下眼,遮住眼里的阴狠情绪,问道:“我听说前不久哥落水了,还报了警,警察有查到是什么人干的吗?”
“没有,意外。”
“赵卢怎么回事?需要为哥重新找个助理把他换掉吗?”
“这种事还不需要你来操心。”
江应远没有再坚持,过了会儿他从口袋掏出个东西放到江酌洲面前,“这是从青山寺求来的平安符,听说很灵验。”
江酌洲定定望着那个叠成三角形状的黄色符纸,半晌才对江应远说:“我记得你不信这个。”
江应远叹息:“我信不信已经不重要,现在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,还有什么比保命更重要?”
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,这话谁不知道呢。无论父母还是爷奶都曾为他求过各种平安符驱邪符,江酌洲也顺从他们的心意佩戴在身。
但,没用的。
江应远也知道这些,现在却拿出一张平安符来,是真的担心他,还是别有所图?
江酌洲拿起平安符,随意夹在指间翻转了下,说:“先出去吧。”
“哥……”
“竞投结果三天后就能出来,等你真的拿下再来跟我说。”
江应远没话说了,脸上多了些势在必得,他目光在江酌洲指间停留两秒,说:“好,那我先不打扰哥了。”
江应远走了出去,门关上时,那张符从江酌洲指间落下,被扫到一边。
……
三天并不是多长的时间,仅仅三天,江应远就从志得意满变得满脸阴云。
东区承建的项目胡了,中标的是兴越集团。
拿到这个结果的时候江应远一时根本没反应过来,然而很快,各大新闻平台已经跟上了,兴越踩着江盛大肆宣传,宗旨只有一个,江盛不行了,兴越马上就会赶超。
一团乱麻之中,江应远又接到一个电话,他避开所有人点了接听,“什么事?”
那头的声音有些慌乱说道:“江总,小江总,这次你一定要帮帮我,江先生找我过去了,听说……听说是因为东区承建的事……”
“承建的事为什么找你?”
“我……我……因为……”赵卢咬了咬牙,最后还是说了出来,“因为竞标的资料我看过,兴越的人找过我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