灼惹 第12节
楚勋走进宴客厅,随意瞥了一圈。只见严怡的两个女朋友云菲菲、秋晶,正与宾客在说笑,不见阮蓓,便垂敛视线。
严怡拉着男朋友蔡致銮过来招呼,老远就亲昵道:“楚勋哥来了,有日子不见,真让人喜出望外。”
严怡这次却没叫上阮蓓,毕竟都知道,楚二爷不近女色,顶着一副谁见了都动春心的颜貌,偏却手段狠厉。听说过有女人想撩拨,他能面无表情随意表演,直把对方窘得自己穿回衣物。
而那些试图撩拨他的人,背后总要吃点儿亏。至于吃亏的来源,人们不好瞎猜,也或者瞎猜是施老爷子那头,总之不敢妄议。
这是申城最碰不得的男人。
严怡也不敢轻易试探。
有人说楚勋或者天性冷绝,更有人说他不择手段,为了重利连自己都狠得起来!
毕竟枫帮老爷子虽未点名二女婿,可他却是经常去孝敬的。
再譬如枫帮大姑爷,身边连一个二十五岁以下的女佣人都没有。大小姐的管事是个三十多岁还没结婚的女人,大姑爷平时见了眼皮都不抬。
楚二爷若守不住这底线,他又怎能凭几间赌坊和娱乐场子,就在租界肆意任行?
严怡说完,亲昵地挽了挽蔡致銮的手臂。
严家兄妹最是擅长笼络社交,这些话楚勋听得见怪不怪。
楚勋笑笑,说:“让怡小姐惦记了。”
两个男人站在一块,身高相差无几,蔡致銮一身美式制服,可站在楚勋跟前,楚勋的隽挺却显然把他碾压过去。
蔡致銮皮笑肉不笑道:“楚二公子这次和委局,真是周旋不少啊。”
楚勋被华督查署拘去后,仲局和委局都是第一时间赶来要人,却被委局抢先了一步。这放出来的背后所打点的钱,搜查出的油水,都叫委局捞去了。蔡致銮是仲局第一处核派科的,语气自然显得酸溜溜。
楚勋碰碰他手臂:“蔡副科这话说的,谁还愿意周旋了难道?再说仲局抓了梁笙,恐怕也没少需要‘周旋’的,此消彼长都不吃亏。”
说起这个蔡致銮就无语。
梁笙私下跟江西那边倒腾买卖,仲局已经暗中派人在放长线钓鱼,结果这当口,收到不知道谁递来的两张发]票,第三处得知消息迅速就把梁笙抓了。线索自此一下切断,关键人全退了。而这梁笙,也就是个见钱眼开的主,为了钱什么都不顾及,抓来没多大审问价值,顶多罚款。蔡致銮好好打算的一盘棋就这么落空,更别说是立功。
要说这送信的,猜都知道是楚勋安排。楚二爷睚眦必报,最近外面都传说,楚勋和梁笙互相斗利,狠起来专门把人往局子里送,当成新闻笑谈来议论。
蔡致銮是内双眼,特地审视了楚勋。楚勋倜傥冷鸷,世家清贵出身的傲慢让他不适。但委局去查过,确实干净得没话说,也就没什么好褒贬。
好好的酒会,被这两个人搞得刀光剑影似的。
严怡在旁边撒娇道:“好了好了,楚勋哥和梁大少,你们鹬蚌相争渔翁得利,都便宜他们这局那局了。今天来就是参加酒会,快别谈这些有的没的!”
话毕就把人往里面领。
楚勋没叫他们作陪,自己去找地方坐,这是他的习惯。
附近的小桌和沙发上,不少人举着酒杯殷勤招呼道:“楚爷来了。”“楚二爷好气色。”
“勋哥好久不见!”
阮蓓隔着墙柱,听见那声声奉承,今晚来的皆为“响当当的风云人物”,而这些身家斐然的人物却都得对他谄媚阿谀。想起江滩糖炒栗子店外面,枫帮帮头对楚勋的卑躬屈膝,心道这男人果然来头不小。
有些时候,不同轨迹的交集,倘若冲破阵线之后就岔不开了。
她得理一理麻乱的心绪。
楚勋知道阮蓓今天来了,视线往人群中一扫,这便看到了避在云菲菲背后的,“若无其事”的女人。
她穿着白金玉兰色的褶皱礼裙,紧身收腰款式,烫了波浪卷的长发,竟还露一块嫩白的背!那臀被包得如似一颗紧俏的蜜桃,沿着小腿蜿蜒美人鱼般的下摆,没想到清纯之外,还有这样的艳丽旖旎。
楚勋现已了然她是严怡的同学,让小董去查严睿,小董递来邀请帖,另外附一句:梁笙那妹妹和严家小姐是同班。
呵。小子越来越懂圆滑。
他知她故意在避自己,满客厅都在恭维“楚二爷”,不信她这般敏锐又警惕的女人没注意,忍不住揶揄好笑。
阮蓓是纤薄温婉的,但如今楚勋已把她能看的全都抚过,晓得所有丰腴之处皆妩媚。想起她后堆至腰的裙子,和那腰涡下的雪]嫩]软糯,楚勋只觉某种原始又冲动。
他对她真是自控失效。
清早回去时,又清醒地想,幸好把持得住,未与她真如何。楚勋很清楚他有自己的利害谋算。
然而到深夜,却顿然无可比拟地想。想拥她在怀里的恬蜜。是,从最起初开始,每一触及她便是炽焖与幽香索绕。直到他埋进她颈下的那丛牡丹,他才真正感受到了那软腻的出处。
再配上冷澈无波的眼眸,简直沉迷了,他觉得他可愿罔顾其他!
剩下的夜便又是漫长空泛的煎熬。他从来都睡不好。
今天刘氏集团会议一结束,楚勋就过来了。倒要看看她怎么躲避他,分外有趣。
男人取过旁边一杯白兰地,抿了一口。
弹开香烟盒,悠然吁出浅淡薄烟,看向阮蓓的背影。
阮蓓本来是在避着楚勋,不自觉望那边的进门处,他不在。正稍微松口气,视线收回来,却发现他就坐在自己正对面的沙发。
两人目光胶着,楚勋却如忘却之前交缠。他生就一双凤眼,鼻梁高挺,眉宇浓凛,看似心无顾忌。就像彼此并无那些肢体上的攀缠,从他天不亮离开后,一切就没发生过。
好嘛,那的确是一段略为尴尬的记忆。阮蓓想到自己的冷感,顿地也豁达,她便若无其事地看向他,而后自然错开。
怎么好巧不巧就坐在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