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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从来没有爱过你(二更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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身上的衣服全被程嘉逸脱了下来,我的眼泪也终于掉了下来。

我抬眸,找到程嘉逸的眼睛:“程嘉逸,我可以再给你当情妇,当宠物,你让我g嘛都行。但你能不能把蒋凯乐的工作还给他?”

程嘉逸瞳孔紧缩。

他深深地望着我的眼睛。

好一会儿后,他捡起地上他的衬衫,裹住我的0t。

我拉紧衬衫,蜷起腿,抱住自己。

程嘉逸坐在一旁,倒了一杯水,将水杯推到我这边的桌面上。

我从sh润的眼眸里看到他微微颤抖的手。

时间过去了很久。

程嘉逸用嘶哑的声音劈开窒息的空气,他问:“任真,这段时间,你过得好吗?”

我的情绪逐渐恢复了平静:“挺好的。”

耳边传来程嘉逸的笑声,只是那笑声不同以往,多了太多苦涩味道。

他拿起桌上的酒,将酒杯中的浅褐seyet全部灌入喉头。

他说:“知道么?我在脑海中想象过很多遍这个问题的答案。”

“我以为你会说,离开你,我当然过得好了。当然,我也想象过一两次,你会说,对不起,程嘉逸,我不该那么任x。”

“但我没有从来没有想过,这个问题的答案里没有我程嘉逸的存在。只有一句简简单单的三个字「挺好的」”

说罢,程嘉逸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。

他又问:“任真,你ai过我吗?那天你问我凭什么可以睡得好,你说想t0ngsi我,是因为ai,还是因为恨?”

关于这个问题的答案,我早已思考了无数遍。

我坦诚地说:“我想我可能从来没有ai过你。”

我没听到程嘉逸的回答,我不明白他的态度。

于是,我缓缓解释:

“我现在和我爸一起住。冬天我们刚回到县城时,天很冷。房子里没有地暖,开空调调成制热模式没有用。”

“那个时候,我爸盖了好几层棉被,躲在被窝里瑟瑟发抖。看到他那副样子,我只觉得身为nv儿的我太不孝了,我心疼得厉害。我给他买了一台小太yan,但那东西费电,几乎每天要用五六十的电费,又换我爸心疼了。可我愿意交电费,如果能让我爸过得好一点的话。”

“我说这个的意思是,ai一个人是不求回报的,你会想让ta过得好。就像你养只猫,它每天在yan台舒服惬意地晒太yan、伸懒腰、打呼噜,你看到它就会觉得开心,觉得自己辛苦工作值得了,你不渴望它能给你带来什么东西。”

“可是,程嘉逸,我对你是有要求的,我期待你能尊重我、心疼我、ai护我,时时刻刻照顾我的情绪,事事以我为先。我并不希望你过得好。”

“我是真的ai你吗?我不过是把你当成一根救命稻草。不过是因为你的外在条件很优秀,我觉得自己这一路走来太苦了,渴望被一个像你这样的人ai而已。”

我继续说:“对不起,那天我不该质问你凭什么睡得好。程嘉逸,你很好,迄今为止,从来没有金主像你这样对我好,既给我金钱和住所,也能给我提供情绪价值。察觉到我不开心,会按捺住yuwang,放下身段哄我。如果我养了一个小白脸,他敢给我甩脸子,我直接让他滚蛋了。”

“就因为你是个好人,你对我好,所以我把不该有的期待寄托在你身上了。”

“对不起,程嘉逸,你不该是承受我苦难和希望存在的人类。最后一次见面那天,你说你有你自己的意志,你不是承载我情感的载t。”

“我想你说的对。我从来没有尊重过你的意志。我没ai过你,也不恨你。”

这些话说完,我没听到程嘉逸再回复我任何一个字眼,空气陷入了坟墓一般的沉寂。

仿佛过去了一个世纪之久。

程嘉逸艰难地转过头来,看向我。

像电影画面的慢镜头,我仿佛能听到他的骨头发出的咯吱咯吱疼痛的声响。

他的脸se发灰发白,微微下垂的眼尾泛着红,眼眶里盛着满池透亮的水光,一脸的颓然、无措和委屈。

像重症患者收到了病危通知单,他还有许多心愿尚未完成,却被残忍地宣告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。

看着他这幅与往日截然不同的模样,昔日身上那gu子清冷和嚣张的气焰荡然无存,我感到呼x1不顺,好似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。

程嘉逸似乎也有同样的感受。

他唇瓣轻启,吐出的每个音节都沉重也无力:“可是怎么办,任真,我已经ai上你了。”

接着,他又说道:“就像你说的那样,之前我们在一起时,我只要到别墅,看到你在看电视或者是睡觉,就像看到最ai的猫在yan光下伸懒腰。只要看到你好好的,我就会情不自禁地开心,会产生有一种「她好乖」的念头,会忍不住地想要抱你、吻你、c你。”

“一直以来我都没想过从你身上得到什么,我只想让你永远留在我身边。”

看着程嘉逸痛苦扭曲的表情,我几乎感受不到被ai的喜悦,心脏就像浸泡在酒jg中的纸片,它本就脆弱伤痕累累,此刻又刺痛又皱巴巴的。

我的大脑一片空白,特别想上前抱住程嘉逸,身t却不听使唤,只是呆呆地窝在沙发角落里注视着男人的眉眼。

程嘉逸和我对视。

半响后,他问我:“那你很ai那个t育老师了?即使他挣得没你多,即使他无法提供给你优渥的生活,你也愿意和他在一起,因为ai是不求回报的。”

说实话,因为x口处传来的撕心裂肺的疼痛,此刻我特别质疑我这套【ai人如ai猫,不要期待猫能给你带来什么】的理论。

倘若我不ai程嘉逸,为什么看到他痛苦的神情,我痛得快要喘不上气了。

我张了张嘴巴,居然笑了。

原来人在无语时真的会笑一下,我可对自己太无语了——

跟程嘉逸作为情妇和金主在一起,我感到痛苦。

和蒋凯乐作为情侣和未婚夫妻在一起,我感到煎熬。

我到底想要什么?

不知道我这笑被程嘉逸误解成了何意,程嘉逸接二连三地拿起桌上的酒杯,一杯接一杯的酒下肚。

我完全感受不到时间的存在了。

直到落地窗透过来的光线变得黯淡。

程嘉逸拿起手机,不知道给谁打了个电话。

我听见他交代电话那头的人:“让他回去继续当老师,安排人给他注s点东西。”

我捕捉到他话中的关键词——

老师?

注s?

莫非,程嘉逸想给蒋凯乐用毒品么?

h赌毒不分家,我以前就是g这个的,见过太多被毒品毁掉的家庭了。

他怎么可以?

我惊恐地瞪大了双眼,手足无措地扑到程嘉逸面前。

程嘉逸低下眼睛,淡漠地睨了我一眼,用y狠的语气肯定了我的猜想:“任真,我倒是要看看,你会不会ai一个瘾君子。”

我去抢他的手机,他高高扬起手臂,用另一只手抓住我的臂膀。

待我奋力把手机抢过来的时候,屏幕已经熄灭锁定了。

我迷惘无措地试着解锁屏幕,眼泪模糊了视线。

程嘉逸无动于衷地看着我,浑身散发着强烈的距离感,就像寺庙里无情绪冰冷的佛身,冷漠地看着跪拜在地的信徒。

也像来自地狱前来索命的修罗。

我试不出密码,崩溃地嚎啕大哭。

我赶紧抱住程嘉逸,深深地懊悔自己为什么没有提早给他这个拥抱:“程嘉逸,你别这样。你不能因为我把他ga0得家破人亡。你这样让我以后怎么活?”

“你不是ai我吗,难道你愿意看我一辈子有负罪感地活着吗?还是说,你想我也si啊?”

我用残存的理智警告自己。

我说的每句话出发点必须是我。

倘若我说是为了蒋凯乐,程嘉逸肯定会想出更残忍地办法对付蒋凯乐,甚至是他的家人。

程嘉逸平静地说:“我ai你才会惯着你别扭的臭脾气,心疼你的过往,维护你那点可笑的穷人自尊,与你玩拉扯的把戏,好声好气地同你讲话,像小学生一样跟你拌嘴。但任真,你不要真觉得我在和你玩过家家游戏。”

“既然你觉得我是个好人,你不ai我。那你就继续去ai那个烂人。”

说到这,程嘉逸笑了,一语双关道:“没事,你aisi他了。再有下一个,我还有别的玩法。”

这样的程嘉逸让我陌生忌惮恐惧。

我强忍着不适,迎上他冷森森的目光,着急地澄清:“我不ai他,我从来没说过我ai他。求你别这样,你这样只会让我害怕。”

程嘉逸面不改se:“我顾不上了。如果你不能ai我,那就怕我。”

我摇头又点头:“不是。我是ai你的。只是你有家,徐珍也回来了,我ai你能怎么样啊?你不是也说了吗?人没ai也能活,我也得为我自己以后的人生考虑。”

程嘉逸的表情有些动容了。

我上去亲吻他的唇:“程嘉逸,我怎么可能不ai你啊?如果我不ai你,我g嘛要因为你带你老婆去马尔代夫而失落难过?我g嘛要离开你?因为我ai你ai得太痛苦了,而你也没有意识到自己也ai我,我们在一起没有未来,我必须ch0u离。”

我说到这,程嘉逸的表情逐渐也变得委屈了。

他抬起下颌,不准我再吻他。

像妈妈把他最ai的糖果给姐姐吃了,妈妈说明天再给他买,不过是一颗糖果而已,有什么小题大做的。

法地用紧致的x套弄着粗长坚挺的roubang。

这样律动了没几个来回,程嘉逸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声难耐至极的“c”,果断翻过身来,跪在我身后。

他托起我的腰。

我借力撑起身t,跪趴在床。

他分开我的两瓣t,将偌大的guit0u抵在x口,不等我做好心理准备,急躁地长驱直入,即刻耸动起劲瘦有力的腰,猛烈而快速地撞击着我的t0ngbu,巨大坚y的yanju如同疾风骤雨冲刷着我狭窄的甬道。

疼痛和快感同时向我袭来,我仰起脖颈sheny1n,两只nzi像风铃摇晃着,发出愉悦的sheny1n,只觉得天旋地也转,整个人像被卷入了巨型龙卷风中,身t被高高抛起,也被地心引力拉扯着。

我的ga0cha0来得很快,似乎又在我们双方的预料之中。

程嘉逸伏趴在我颤抖的后背之上,扳过我的脸吻我。

我们的舌头温柔地缠绕。

下t也紧紧连接着。

像融化的冰山雪水,本隶属于不同支流,最终却汇集成一条长河,奔向辽阔的大海。

我喘不过来气了,程嘉逸恋恋不舍地松开我,陆陆续续地亲吻我的鼻尖,脸颊,下颌和后脖颈。

他握住我的肩头,骑在我的t0ngbu之上,用双腿夹住我的腿,下t的ch0u送快速有力,像只不受驯的野马在草原肆意驰骋,又开始了新一轮热情莽撞的冲刺。

我手里紧紧攥着床单,垂下头,瞧见我们两个私密处的毛发闪着水光,黑se的耻毛上挂着星星点点的白沫。程嘉逸的ji8犹如一根烧得通红发黑铁bang,涨得粗粗大大,青紫se血管虬曲蜿蜒,在我腿间那一小道红肿的缝隙里飞速进进出出。

那画面太yi太刺激,我赶紧挪开视线,却又忍不住偷偷看上一眼又一眼。

我觉得人类表达ai的方式好神奇好矛盾——

看似是他在惩罚我,利用我。

我却深感被取悦,被讨好。

时间缓缓流逝,我无力再支撑自己的身t,瘫趴在床。

程嘉逸托起我的pgu,再次将roubang慢慢舞弄进我的shx中,时高时低,左ch0u右顶。

我的后背紧紧贴着他宽阔的x膛,就像雏鸟躲在母亲丰满的羽翼之下。

背后男人咬着我的耳朵问我进的深不深,这样爽不爽:“你是不是最喜欢这个姿势?”

我诚实地说我很喜欢。

程嘉逸扣住我的手腕,将手指cha入我的指缝中,他意味深长地说他也喜欢。

稍后,他把我翻过来,握住我的双膝,曲起我的腿,每次都将ji8ch0u出大半,轻ch0u重顶,自上而下地贯穿我的xia0x,使我柔软b仄的峡弯逐渐变得通畅,伸展到最大限度。

他偶尔会发出x感压抑的闷哼,我也嗯嗯啊啊叫个不停。

我们在狂风暴雨中的快感中感知着彼此。

他握住我纤细的脚踝,将我的双腿架在他的肩头。

他的眼睛里闪着喜悦贪婪的光芒,垂下头,直gg地盯着我们的jiaohe处,再次加快了ch0uchaa的频率,直达我身t最深处:“宝宝,我想s了。”

我小j啄米似的点头:“好,s给我。”

之后我们又做了很多次。直到晨曦从窗帘缝隙中透进来,窥见满屋旖旎春se。

天亮了,我y生生被程嘉逸c哭了,c怕了,他整整折腾了我一夜,用各种姿势。

我是昨天中午来酒店的。

这期间我只喝了几杯水,却又间接用眼泪、汗水和cha0喷等方式代谢了出来。

我责问程嘉逸还是人吗,他原来并不这么重yu的:“你是偷吃了不倒仙丹吗?”

程嘉逸侧躺在床,笑着和我对视。

他臂弯里抱着我一条腿,持续在下方ch0u顶着yanju,意味深长地回应:“嗯,你就是我的仙丹。”

我对他又拧又打,不准他再碰我了。

程嘉逸用一只手攥住我两只腕子:“我看你还是不累,有这些力气配合着点,让我快点s出来b什么都强。”

我反驳道:“你都s了多少次了,整个房间都是你jgye的臭味。”

“怎么可能呢?每个用过的套子我都是打过结才扔掉的,你狗鼻子吗?”

我委屈地直掉眼泪。

程嘉逸也没有表现出心疼我的姿态,反而不理解地问:“我不懂这有什么可哭的,你不爽吗?”

我的下t因长时间的摩擦律动而麻木了,四肢软的像面条,全身上下每根骨头都是酸痛的。

头两次确实爽到飞起,然而现在只剩下难熬了。

y的他不吃,我只好放软了姿态,嗲嗲地叫他名字:“程嘉逸,我真的不行了。我好累,也好困,也很饿,你不想想我们都快二十四小时没吃东西了。”

潜台词是「动动你那猪脑子回忆一下吧,你脑子装的都是jgye吗?」

程嘉逸略一思忖,加快了ch0uchaa的频率,拍打我的pgu:“夹紧点,完事后带你去吃东西。”

“我夹不紧,要夹得紧我不早夹了吗,用得着你提醒?”

“那就夹住上面的嘴,再多哼哼两声。”

……

最终程嘉逸叫了酒店的送餐服务,因为我连穿衣服出门的力气都没有了。

程嘉逸给我洗了澡,把他的衬衫给我套在身上。

他既像个活爹,也像个少年,两指捏着我来时穿的那件玫红se背心,无b嫌弃地问:“你这衣服怎么这么小?还没我手大。你平时就穿着这块抹布出门?”

我没搭理他,埋头往嘴里炫饭。

他叫了很多餐点,既有中式的烧麦和小馄饨,也有西式的沙拉和甜点,铺了满满一桌。

我什么都顾不上了,只顾补充能量。

程嘉逸盯着我进食的姿态,又点评上了:“你跟一饕餮似的,是没吃过饱饭吗?你家那口子不舍得让你吃饱是吗?”

说罢,他又茶里茶气地补了句:“他好小气,他都不心疼你的吗?”

我真挺想吐他一脸的。

咽下嘴里最后一口食物,我说:“你真是老和尚的木鱼。”

他凑了上来,抱起我,再次把我压到床上,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。

我双手撑在他肩头:“天生挨打的货。”

程嘉逸恬不知耻地笑了,低头咬了口我的唇瓣:“那你就是犯了se戒的老和尚,必须时时刻刻把我捧在手心里,我们天生一对。”

他将手指cha入我的指缝中,与我紧紧地十指相扣。

“我真是服了。你还是高冷点、装b点招人喜欢,你现在这样我特别想揍你。”

“你还是省点力气c我吧。”

说罢,他又去拿bitao。

我yu哭无泪,气得在他下巴上狠狠咬了一口:“你让我睡一会儿行不行?我真的快被你弄si了。”

程嘉逸捧起我的脸,大拇指指腹压在我的唇瓣上,商量着问:“那用嘴好不好?”

我果断拒绝:“不好。”

程:“那就还用下面的,你们nv生不是经常那么说么,好用,ai用。”

我不解地问:“你有什么必须说话的kpi要完成吗?你是系统文重生的男主吗,少说两句话、不走这个剧情就会si?”

程嘉逸颇有服务意识地回答:“那情绪价值得给够啊,不然我凭什么从你众多男人中脱颖而出?”

我直言:“凭你有钱,多给点钱b什么都强。”

程嘉逸清醒地反驳:“给你钱,让你有资本离开我是吧?我给你钱,让你去给别的男人花?让你不开心就找几个男的带回家,在我们床上做,让他们内s是不是啊?”

我被怼的哑口无言。

在这个瞬间,我挺想告诉程嘉逸,和他在一起的时候,闻到别的男人身上陌生的味道都会让我感到抗拒厌烦,我只有他。

但我还是没有说。

因为我不是程嘉逸的唯一。

我别过脸,不再和他斗嘴了。

程嘉逸强势地把我的脸扳回来,拂去散落在我脸上的发丝,目光灼灼地盯着我看了一会儿,倏地神se正经地说道:“你好漂亮啊。”

“啊?”这突如其来的夸奖令我有些不知所措。

他定睛审视着我眉眼,放软了语调,像哄幼儿园的小朋友:“这谁家的宝宝啊?怎么会那么漂亮?长发也好看,短发也好看,上看下看左看右看都超级无敌好看。啧,这大眼睛小脸蛋,此nv只应天上有,人间难得几回闻。”

我被他说的面红耳赤的,口是心非地问他又ch0u什么疯,在这背台词呢。

他孩子气地回答:“不管,就是好看。想揣兜里,时不时拿出来偷偷看一眼。要是有人要问我在看什么,我才不会说在看我最ai的宝贝。”

我睡醒的时候已经临近晚上九点钟了,自打和程嘉逸分开后,我似乎很久都没睡过这么踏实的一觉了。

床畔还残留着程嘉逸存在过的气息,却已寻不到他的人影。

望着与老家县城截然不同的光景,我在脑海中默默复盘昨天发生的事情,幻想着侵犯过我的大伯受到惩罚的惨样。

如果将来我爸得知大伯的si讯,用程嘉逸说的那种方式si掉,他会怎么想,是替我感到痛快,还是会回望过去,念及手足之情,叹杀人凶手残暴不仁。

我爸b我善良,所以他总被各种人欺负。

曾经我自认柔软善良,可现在我却借着程嘉逸的手,残害了和我有血缘关系的亲人。

这世界上是否真的有y曹地府存在?

我妈有没有再进入下一次轮回转世?

听说自杀的人会下地狱,她会在下面遇到我大伯吗?

她会替我叫一声屈吗,会不会厉声质问大伯毁了我的一生?

程嘉逸因为我参与g涉了别人的生si,双手沾上血w,他将来会受到惩罚吗?

……

很长时间我都没法从幻想中ch0u离出来,心底丝毫没有大仇得报的快感。

我张了张嘴,想像电影里的反派一样大笑出声。

然而无论是喉头还是x口,始终都像压着一块巨石,直叫我喘不上气来。

我突然特别后悔,后悔把程嘉逸拉进我糟糕的人生——

明明很久以前,我最ai他时,也最怕弄脏他。

现在我居然失心疯,在法治社会要他帮我杀人报仇?!

……

后来我意识到后悔也无济于事,恐怕再把我丢回昨夜,我依旧会做出同样的选择,便强迫自己回归现实。

我给临时保姆打了一个电话,告诉她我今晚会尽快赶回去。如果实在太晚,麻烦她明天也去家里给我爸做饭,我会把相应的报酬通过微信给她转过去。

保姆阿姨说:“你爸挺好的。我抱不动他,你男朋友也来家里给他洗过澡了。”

我轻轻嗯了一声,满腔愧疚。

挂断电话后,我给蒋凯乐打了几个电话,一直没有人接听。不知道他是在和我置气,还是真的有事情在忙。

我去卫生间洗漱,换好衣服,走出了酒店房间。

电梯面板上的数字不断上跳,显示有乘客正在搭乘电梯上楼。

当电梯门打开时,我的目光对上了程嘉逸的双眼。

他漆黑的瞳孔微微放大,上下打量了我一番,锁起眉,问:“你去哪儿?”

我说回家。

他问:“回哪个家?”

我说我就只有一个家。

程嘉逸走出电梯,手里拎着几个购物袋。

我想到上次我们分开前那夜,他也是拎着东西来别墅的。可我当时只顾着成全自己离开他,没来得及、也没心思查看那些购物袋里装了什么。

程嘉逸注意到我在看他手中的袋子,解释说:“给你买的换洗衣服,还有一些你可能会喜欢的甜品。”

我说谢谢,但我似乎不需要。

程嘉逸轻轻地笑了,笑容有些自嘲意味:“又ga0这一出。”

只有持有酒店房卡的人才能搭乘这家酒店的电梯。

我和程嘉逸所处的走廊位于这栋楼的最高层,该楼层只有两间豪华总统套房。

以上因素导致我们站在电梯口相视而立许久也无人前来打扰。

程嘉逸补充道:“上次我从马尔代夫回来的时候,你就是这样。我满怀期待去找你,你说你恨si我了,你一直想t0ngsi我。那次我也给你买了东西,我给你定了条粉钻项链。”

我有些震惊。

因为粉钻又让我想起同事说的那句话,「他真的是ai我的。」

或许,程嘉逸的ai情来得b我想象中更早。

程嘉逸抿了抿唇,神se复杂,既有男人的yan刚之气,又有孩童的稚气:“但从那天以后,我再也不会送你贵重的东西了。我以后绝对不会给你离开我的资本。”

我笑他孩子气:“有没有可能,你想给,我还不想要了?”

恐怕有人听到我不要房子、不要粉钻有些傻。

但历史的经验无数次证明,资本能给我的东西,他们也能用雷霆手段夺回去。

就算那房子粉钻到我手里,我想出手,只怕也寻不到胆大的买主。

当它们无法变现,房子粉钻和泡沫没有任何区别。

如果决心此生不再纠缠,最好两不相欠。

听见我说不想要他的东西,程嘉逸的脸se在刹那间变得苍白毫无血se了。

男人浓密的长睫轻颤,在眼下洒下一小片y影。

他垂眼,视线触及我的眼睛,表情难堪紧绷,声线却透着难掩的柔软脆弱:“任真……”

他低声下气地叫了一声我姓名。

他说:“我以为我们已经和好了。”

我的心一紧,猛地回忆起初见时高高在上、风清月霁的程嘉逸。

眼前男人卑微迷惘的模样与记忆中的他形成了格外鲜明的对b。

三年了。

时间好像在不知不觉中改变了许多人和事。

我想上前抱住程嘉逸,却固执别扭地沉默着,像棵树深深地扎根在原地,凝望着他脸颊。

他好奇怪啊——

他利用蒋凯乐的工作威胁我,把我从老家叫来酒店,狠狠c了一晚,再说上一句ai我。

他以为这样就可以以ai之名再把我关进那座金丝笼,再过上人人喊打,和别人抢老公,惶惶不可终日地揣测他到底ai我还是她的日子吗?

退一万步说,就算我可以再过上这种日子。

可是,和我在一起,对程嘉逸来说有什么好处?

他根本不缺nv人,和我也没有jg神共鸣。

我担心我尝过复仇的滋味,以后会忍不住再利用他这把枪指向别人的脑袋。

我恨过太多人了,包括我自己。

他杀得过来吗?

他靠近我就是主动靠近散发着恶臭味的沼泽。

杀掉我大伯一个小喽啰不足挂齿,万一哪天惹到了一个不要命的狠角se,再因此中伤了他本人呢?

「冤冤相报何时了」

现在我才勉强算是懂了这句话的含金量。

不如趁现在只浸sh了他一块衣角,赶紧想办法脱身,愿他以后别再碰这些腌臜之事,余生阖家团圆,平安顺遂。

也可以说,我已经达成了当年给程嘉逸做情人的所有目的,我不想再和这个圈子里的人有任何纠缠了,从此过只属于我的风平浪静的日子。

程嘉逸强行拖着我往房间里走去,我步伐踉跄地跟着他。

此情此景令我想到去年秋冬,我和孙晨在夜店里热舞,程嘉逸因此吃醋,!●''''''''?''''''''●

就这样,程嘉逸单方面和我开始了一场莫名其妙的冷战。

我想不通他怎么突然发神经说他不好受了。

60万的车对他而言很贵吗?

难道不约等同于普通人花六分钱?

有了这个念头,我又及时制止——

这不是典型的“我穷我有理”么?

即使他给我花六分,也是他对我的付出。

我不需要到感激涕零的程度,也不应该产生负面的质疑责备等情绪。

难道是因为我的脸se太臭了?

从始至终我都没说一句谢谢,如乞丐般受人恩赐,还摆出一副太上皇的架势?

……

坐上新买的车,我们双方脸上都没呈现出一丝一毫的喜悦。冰冷窒息的气氛导致前座的司机和祁梦连呼x1都小心翼翼的。

有好几次,我从后视镜里对上了司机相当困惑的眼神。

我想放低姿态哄哄我的金主爸爸。

可这车又不像程嘉逸那辆商务,中间有可升降的挡板,能把司机和祁梦隔绝在前座。

我不好意思在他们面前对程嘉逸撒娇献媚。

程嘉逸让司机带我们去郊区的进口超商。

我趁机主动开口问道:“去那g嘛?”

程嘉逸说买东西。

我当然知道是买东西了,难不成是进去试吃瑞士卷?

他是在提高我问问题的成本吗?

我耐下x子,问买什么东西。

程嘉逸说买一些需要的东西。

然后我也不再问了。

人明显就是闹别扭,已读乱回。

下了车之后,程嘉逸在前面走,我在后面跟。

望着他的背影,我忽然很想r0ur0u他的头顶,像r0ur0u巨型犬的脑袋,问问他为什么不开心了。

我是这么想的,结果却加快脚步,跟上程嘉逸,口不对心地说他像个被宠坏小孩儿一样,一句话说得不中听,立即就甩脸子给大人看。

程嘉逸淡漠地瞥了我一眼,这次g脆已读不回了。

而我竟然意外地享受他沉默高冷的样子。

走进超商后,程嘉逸推了两辆购物车,一手一辆。

我看准时机,主动将手扣在他的左手背上,狗腿子地说:“我来推吧。”

程嘉逸面无表情:“不用。你又不是我助理,别累着你了。”

我忍不住笑了出来:“程嘉逸,你知道「冷脸洗内k」这个梗吗?”

程嘉逸沉着脸:“从你那狗嘴里能吐出什么好东西?我知道不知道都不重要,不妨碍你笑话我。”

我笑:“你好可ai啊。”

程嘉逸讥讽道:“可怜没人ai?”

我说他这就是过度解读了。

我没听到程嘉逸的回应,心脏却像气球被注入了满满的氢气,控制不住地高高飞起,脚步也轻快。

我再次追上在前面扫货的程嘉逸。

而我也是第一次见人买东西真的像收银员一样“扫货”——

根本不看品牌标签,只是一gu脑地从货架上将商品拿下来,丢进购物车。

不到片刻,那两辆车都被程嘉逸装到要溢出来了。

我拿起购物车里的罐子进口中文标签,全是一些鱼油、维生素、护眼护肝片之类的东西。

他给谁买的这些东西不言而喻。

我提醒道:“我爸根本不会吃这些东西,你差不多行了,是药三分毒。”

程嘉逸:“我给我自己买的不行啊?赶紧毒si我自己,让你继承我的财产。”

我再次温馨提示:“你现在还没离婚,轮不到我来继承。”

程嘉逸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:“我不想离婚了,她不会这样气我。”

我走到他面前,仰起头,找到他的眼睛。

他垂下视线看我。

四目相对。

我将手放在程嘉逸的手背上,踮起脚尖,轻轻吻上男人的唇角。

我偷偷睁开眼睛,瞄到程嘉逸睁着眼睛,浓密的长睫扑簌簌地抖动着,漆黑的瞳孔幽深明亮。

他真的很像我童年心仪已久却得不到的漂亮娃娃。

我闭紧双眼,主动加深了这个吻。

像以往程嘉逸吻我的方式一样,伸出舌尖,用无b轻柔的力道,像羽毛似的,来回轻t1an他的唇缝,边吮x1他的下唇,边用齿尖轻咬着他的唇瓣。

没等到品尝到他口腔中的味道,程嘉逸仰起脸,把我们的呼x1错开,将我紧紧抱在怀里,声音低哑:“宝宝,不行,被你亲y了。”

我小声说我知道。

他的下腹部紧贴着我,t温高到不像话,我怎么能感受不到?

程嘉逸俯身抱紧我,灼热的鼻息喷在我耳边,语气低沉又委屈,像是在恳求我:“任真,回去把你爸接过来好不好?”

“我会帮你和家人安排工作,我会在节假日赶到你身边,你别回去了好不好?”

听着程嘉逸可怜的话语,抱着他温暖鲜活的身t,我心软得一塌糊涂。

我这辈子都在追求ai。

我不能拒绝别人用流水一样柔软的姿态流向我。

我差一点就开口说“好”了。

就差那么一点。

在回答之前,我听到一道nv声:“嘉逸?”

想必那道声音的主人一定是对程嘉逸来说极其重要的人。

我明显感觉到抱着我的男人浑身都僵y了。

我转过脸,试图将那道声音的主人看清楚。

几乎是在同一时间,程嘉逸下意识地抬起手,捂住了我的眼睛。

我忽然感觉呼x1不顺。

「她是谁?」

我很想这样问程嘉逸。

我张了张嘴巴,喉头像被灌入了水泥般g涩。

传入耳中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。

我在脑海中将那道nv声和程嘉逸老婆或白月光匹配,根据程嘉逸下意识的躲避动作,我想我几乎已经得到了答案。

用力将程嘉逸的手扒下来,和nv人的目光相接,我看到了一张与我极其相似的脸。

太像了。

我瞬间理解了为什么孙晨见过我一面,便要把我送到程嘉逸面前。

而程嘉逸为何嫌我脏,又愿意同我shang,无所求地把我豢养在别墅里,与我日日好。

她的五官,她的面部轮廓。

乍一看简直就像是我在照镜子。

而镜中人的气质,大概是我这辈子都无法拥有的成熟大气、绵里藏针的锋利质感。

她唇角噙着一抹妩媚风情的笑。

我永远都学不会以那样的笑容示人。

在她面前,我更像是呆板的、笨拙的、固执的长不大的彼得潘。

之前程嘉逸反复说我们不像,说我不是她的代餐,甚至还说我b她漂亮。

原来他一直都在骗我。

所以,程嘉逸挡住我眼睛的那一秒,究竟是担心我发现他一直都在骗我。还是担心我直面残忍的真相,继而心伤?

刚才那个问不出口的问题,在这刹那,在我心底变成了「我是谁?」

nv人穿着浅蓝se棉质衬衫,下身是白se宽松长k。

看到她那身装扮,我真想给程嘉逸两巴掌,想发疯,歇斯底里地质问他,为什么啊?为什么他要费劲将我打扮成徐珍的样子?

究竟是他认为我喜欢这样打扮,还是因为徐珍喜欢?

他给我买衣服时,心里想的到底是谁?

我默不作声地将程嘉逸推开,后退了半步,拉开我们之间的距离。

一腔怒火熊熊燃烧着,我看向程嘉逸的眼睛,企图从他的眼睛里得到一切问题的答案。

他的喉结疯狂翻滚,像刚才的我似的,动了动嘴唇,却没有发出一丝声音。

徐珍走到我们面前,定睛审视了我许久。

她像一个珠宝行业的权威人士,用目光将我扒了个g净。

鉴定结果是,这是一颗假冒伪劣产品,本身的材质是玻璃珠,跟明亮璀璨稀有的珠宝毫不搭边。

随着时间悄无声息地流逝。

我变得越来越没底气。

徐珍的姿态越来越骄傲。

徐珍用眼神将我击得溃不成军,若无其事地跟程嘉逸打招呼:“你怎么会在这?”

程嘉逸对徐珍的话置若罔闻。

不知道是不是故意为之——

利用表现对我的在意令旧情人难堪。

他直gg地望着我,眼底多了几分哀伤不忍。

徐珍在男人那得不到想要的回应,便把枪口对准我这个人质,借以要挟程嘉逸。

她声线温柔却坚定地自我介绍道:“你好,我是徐珍。”

瞧瞧。

她多自信。

她说的是「我是徐珍」,而不是「我叫徐珍」

她一眼就看出来,我是她的代替品,我肯定知道正主的存在。

此刻我连自己的名字都羞于说出口。

因为我连名字都与她那样像。

既然她是程嘉逸年少时的ai人,她的年纪肯定与程嘉逸差不太多。

她来这个世界b我早,出现在程嘉逸的生命中也b我早。

我不知道怎么介绍自己,强调自己后来者的身份,只得无休止地沉默。

程嘉逸抓住我的手。

用那只温暖的手。

用那双无辜清澈又坚定的眼睛。

牢牢地抓住我。

我咬住下唇,拼命忍住在大庭广众之下冲他发脾气的冲动,为他保留可笑的尊严。

而程嘉逸也生怕我会甩开他,用了极大的力气。

徐珍笑看着我们,只是笑容渐渐变得虚假僵y,像橱窗里的模特。

空气凝固着,我们三方势力割据一方,情绪暗流涌动。

最终,程嘉逸手里紧紧攥着我的腕子,转头瞥了眼徐珍,用另一手掏出手机,应当是祁梦打了个电话:“你上来帮我们结下账。”

他牵着我的手准备离开:“你还好吗,要不要抱?”

我假装平静地摇了摇头:“我自己能走。”

走了没两步。

我听见背后传来徐珍似笑非笑的声音:“程嘉逸,你跑什么,你在怕什么?我还能吃了她不成?”

从我的视角看到程嘉逸皱起的眉,低垂淡漠的眼睑,凌厉紧绷的下颌线条。

我不合时宜地想到了榴莲这种水果。

绵软细腻甜蜜像冰淇淋一样的内心。

却穿着带刺的盔甲,散发着生人勿近的臭味。

在ai上她之前,他就是这样的人吗?

还是说,从一开始,我ai上的就是一个ai着徐珍的ai人?

似乎是确信再也等不到程嘉逸回应了,徐珍轻轻地笑了。

那笑声传到我耳朵里,莫名尖锐刺耳:“要不我去替你们结账?你的黑卡还在我这。刷你的卡,给你的新欢买东西,天经地义。”

程嘉逸压抑着怒火,终于低吼着说了句:“够了,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。”

一开始我拼命挣扎,试图将手从程嘉逸紧握着我的掌心中ch0u出来。

后来我的腕骨像是要被捏碎了,也感受不到x口传来窒息的疼痛了。

我想起昨晚,我对程嘉逸说,我不要他给我买房子,我就要没苦y吃,我要他对我有愧,惦记着我还在小县城吃苦,赶紧离婚,把我接到身边来。

现在见了徐珍,我才懂得程嘉逸回应的那句话的含金量——

“神经,没见过你这么缺心眼的。哪有用惩罚自己的方式折磨我的?你这招损人又不利己。”

如果我有小姐妹。

我一定会邀她出来喝酒。

喝到叮咛大醉,喝到yu语泪先流。

喝到哭笑着骂我自己是傻b:

“你看,我缺钱,谁有我缺钱?我这一路走来,b谁都清楚钱和权有多重要。可我还自以为是地不要他程嘉逸的钱。而程嘉逸把钱都给初恋了。他防着我,却给她黑卡随便刷。”

我的小姐妹会说什么?

“任真,我早就告诉过你了啊,他不是对的人。”

我知道啊。

别人的老公,别人的初恋情人,怎么可能是对的人?

别人嚼过的饭,怎么可能是香的?

可是,我ai上他的时候,他就已经是这样的程嘉逸了。

我也是满目疮痍的我。

他没有向我隐瞒过什么。

我又有什么资格责备他?

是命运把我送到他面前。

接下来是我自讨苦吃,是我自作自受。

我不想再要求自己不要掉眼泪。

是谁说“不要为打翻的牛n哭泣。”

可那是我唯一的牛n。

我确确实实失去了一杯当下最想喝的牛n。

没人能替我承担失去的后果,为什么连流泪的权利也被自己剥夺?

程嘉逸牵着我走到停车场,这时,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我不再挣扎了。

他回过头来望向我。

我已经没有jg力再辨别男人眼底隐藏着什么样的情绪。

程嘉逸松开了我的手,我趁机转身要走,程嘉逸直接把我拦腰抱了起来。

他把我扔到车里,司机见状识趣地离开了驾驶座。

程嘉逸在车里找了半天,而后他似乎才反应过来,这是辆新车,没有纸巾之类的可以帮我擦眼泪的东西。

他低声骂了一声c,捧起我的脸,用手掌帮我擦眼泪。

我抗拒地挥开他的手。

程嘉逸再凑上来。

我反复拒绝他的惺惺作态。

他一次又一次地迎难而上。

最后我没力气了,任他折腾了。

程嘉逸捧着我的脸,眼底尽是心疼,神se凄苦,好像被杀人凶手在新闻发布会上公开道歉,面对受害人家属和大众,他只能道一句苍白的对不起:“对不起,宝宝,我没想到会遇见她。”

听见程嘉逸这么说,我扯动唇角,无力地笑了。

他似乎在刻意回避重点——

为什么他要把我打扮成徐珍的样子?

为什么分开那么多年,她还拿着他的卡?

正主都回来了,他还找我这个替身做什么?

在我面前,他总是言之凿凿,能把黑的说成白的。

结果在徐珍面前,他只有一句,“够了,没人把你当哑巴。”

后来,我的眼泪哭g了。

人也像失去了水分的海绵,变得坚y了。

我用力掐住程嘉逸的手,恶狠狠地瞪着他:“你叫司机回来,赶紧送我回家。”

指尖深陷程嘉逸手背的皮肤。

很久很久之后,我才听见他的声音。

他小心翼翼地问:“宝宝,不回去了行不行?我会安排人把你爸接过来,你家里人的工作我都会安排。不工作也没关系,我可以养着他们。你先回酒店睡一觉好不好?你先冷静一下。”

我笑了。

我很想问问他养那么多人不累吗?

他有很多张黑卡给人吗?

有这个闲钱,去做慈善多好啊,去拯救千万个像我一样的堕落少nv。

反正他也不期待能从我身上得到什么,做慈善还能博得一个好名声。

我这么想,却什么都没说。

我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想再跟程嘉逸说。

我甚至想吐他一脸口水。

见我沉默,程嘉逸越来越慌张。

他反握住我的手,放在他脸边:“任真,你打我骂我都行,你能不能别这样?”

我真的十分憎恶他这般低声下气的姿态,初见时他明明那么高不可攀,是谁把他从神坛拉下来了?

是徐珍吗?

是她教会他要用卑微的姿态唤起nv人的同情心吗?

我用长矛一样锋利的语气,发了疯似的,狠狠刺中程嘉逸。我甚至期待他像从前一样,宛如睨瞰众生皆苦的神佛,理智清醒地告诉我ai情这东西没d用:“我为什么要打你骂你?我是你妈吗?我跟你有关系吗,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了吗?”

刺中了。

稳准狠。

肯定刺痛他了。

他似乎奄奄一息了。

程嘉逸通红着眼眶,像只无端被主人中伤的宠物狗,流露出哀怨委屈且痛苦的表情。

他好像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,怎么si到临头,又被一向疼ai他的主人嫌弃生来无用的无辜之感。

他轻声唤我姓名:“任真,你别这样。”

我不禁说道:“你说的好像我在无理取闹一样。我哪样了?我只是想回家。你要是不能送我,我就自己回去。”

程嘉逸垂下眼帘,面容更显稚气脆弱:“可我们之前明明说好的,你不回去了。”

他不该这样的。

他不该在我面前展现脆弱,以r0u饲虎,我本就不是他们这对初恋情人py的一环:“谁跟你说好了?是你一厢情愿罢了。”

我尝到了弥漫在空中的血腥气,分不清是谁身上的伤口被撕开了,这滋味又痛又爽,令我疯狂又迷恋:“程嘉逸,从头到尾都是你一厢情愿。要不是因为你姓程,你有钱有势,我根本不会回头多看你一眼。”

可能是因为车子行驶到高速公路上了,使我微微松了口气。

也可能是因为对程嘉逸说的那番话语同样刺痛了我自己,令我元气大伤。

我头靠在后车窗上,眼皮有千斤重。

再次睁开睡眼时,我变成了头靠在程嘉逸肩头的姿势,瞥见窗外天都黑了,我下意识地问道:“几点了?”

程嘉逸说快七点了。

听见他低沉沙哑的声音,我才反应过来,我因为徐珍的出现和程嘉逸生气了。

我迅速整理好心情,绷起脸,故作冷漠,打开车门下车。

我听见另一侧车门打开的声音。

车子停靠在我所住的小区居民楼下。

既然程嘉逸说之前有来找过我、看过我,那么他知道我具t住在哪栋楼也不足为奇。

这也是我之前在历任金主那都跑不掉的原因——

在互联网信息时代,要是诚心想找一个人,怎么可能会找不到?

就算我躲到深山老林去,只要他们铁了心找我,掘地三尺也能把我的尸骨挖出来。

所以,我必须攀附上程嘉逸这样身家背景好、权势滔天的男人,才能重获自由。

我朝居民楼门洞走去,程嘉逸在身后提醒:“任真,给你爸买的东西还在后备箱。”

我头也不回:“不要了。”

程嘉逸追上来,挡在我面前。

我往左边走,他便挡在左边。

我往右边走,他又挡在右边。

门洞本就不宽敞,我们俩像两只螃蟹,来来回回踱步,我差点就没绷住,要笑出来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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