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侯府表妹自救手册 第565节

 

只是这位新任怀南王妃年纪也三十多了,早年沈太妃只想让她伺候儿子,并不想让她诞下子嗣,只等着沈明珠长大做王妃,故而寒凉的避子汤吃了是一碗又一碗,如今便是想生,却也一点消息都没有。

最后还是府中的一个妾室为怀南王生了一子,至此,怀南王府才算是有后了。

不过怀南王的日子也并没有一直平顺下去,太上皇仙逝之时,曾留下圣旨,称怀南王不孝,命他入皇陵为昭明太子守墓,以赎其罪。

故而太上皇出殡之后,怀南王只能携同王妃沈氏去往皇陵,此生只能在皇陵之中度过余生。

临行那日,沈太妃哭得晕了过去,却不能留下儿子儿媳,此一别,此生至死,也没有再见。

皇陵日子清苦,最开始的时候,怀南王心中是极为愤懑的,觉得太上皇当真是好歹毒的心,他都已经对皇位没有威胁了还不肯放过他。

他痛苦煎熬地过了一天又一天,他计划过装病回帝城,计划过逃走,却都没有如愿。

他甚至想过一死了之,不愿再受这些折磨屈辱,可临下手了,却又下不了手。

三年之后,泰安帝亲至皇陵拜祭太上皇,见了他一面。

“父皇不杀你,只因是心中有愧,伯父走得早,若是他多看顾教导你父亲与你,你们也不至于有今日。”太上皇对怀南王不满,却也有愧疚之心。

怀南王轻呵了一声:“看顾教导?我与父亲落得那样的下场,一切不是你们所求的吗?我一身污名,心有不臣之心,谋反事败,叫世人唾骂,唯有你们清清白白,只有我们是错的。”

泰安帝摇头:“你难道觉得自己犯下错,只是别人没有好好教导的问题吗?”

或许太上皇确有不想怀南王父子太优秀的想法,毕竟怀南王这一脉若是太出色,对他们这边威胁甚大。

只是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将人往歪里带,怀南王成了现在这个样子,一是因为他自己的野心,二是因为他的父母。

也正是因为这个,太上皇才会有愧疚之心。

怀南王道:“你有今日,也不全数是他教导出来的,若无他的教导,你又如何做这天下明君,世人传诵的仁君贤君?”

“倘若他悉心教导我,我岂会变成今日这个样子?”

泰安帝见他如此,知他说说不通,只能叹息:“人生这一局,时也,命也,你有得选择,我与父皇却没有。”

昔日昭明太子死在重阳关,护得李氏长久,最终李氏得天下,可同样的,昭明太子死时幼子尚小,李家的权势最终旁落,怀南王一脉与帝位檫肩而过。

后来怀南王一脉是可以选择安安稳稳做怀南王的,可他们心有不甘,选择踏上了这条争夺之路。

泰安帝与太上皇都没有得选择,且不说他们不会将握在手中的帝位让出去,便是有那样的胸襟,若是让了,等待他们这一脉子孙的,便不会有什么好下场。

退一步便是粉身碎骨,所以他们是不能退的。

再说了,昭明太子对社稷有功,太上皇便没有吗?

李家的天下,大多数都是他打下来的,而后治理山河三十年,三十年辛劳如一日,这才有了这东明万里河山天下平。

“没有得选择?”怀南王嗤笑,“倘若当年祖父没有死,你们可会甘心屈居人下,做一个王爷?”

“自然是甘心。”泰安帝笑了笑,“若是伯父当年没有死,我父亲大约会封一个亲王,而我,或许便是亲王世子,父亲退下来了,我便是王爷,这又有什么不好的?”

“你看如今的定王,他的今日,大概便是我的了,是觉得过得很差吗?”

“做皇帝啊,哪里有做王爷轻松自在,他只想与王妃长相厮守,不想纳妾就不纳,不想生孩子也不生,该有的好日子,却也一样都不缺。”

“而我父亲,大概也像容老国公那样,等老了,便退下去不管事了,自在随心颐养天年,又有什么不好的?”

“倒是做皇帝,要守这万里河山,时时刻刻不得清闲,夜里常常辗转反侧,在反思深思:朕这皇帝做得可还行?可对得起先祖?可对得起这天下百姓?”

“你只想要皇权,要这至高无上的身份帝位,却不知这皇权之下,便是这万里山河的责任在肩头。”

“便是当真如你所愿,你做了皇帝,你也做不好一个皇帝。”

“你若是心还不能静,便常去你祖父牌位前跪着,好好想想他老人家,当年决意赴死的时候究竟在想什么?”

“朕猜,或许是为了李家,为了妻儿,为了部将,为了天下,可独独没有为了帝位的。”

“你这些年来做下的事情,仔细回想回想,可有哪一件是对得起他老人家的?”

泰安帝离去之后,怀南王跪在昭明太子的牌位前。

屋中有佛香渺渺,有僧人诵经声声,昔日的种种从记忆深处纷至沓来。

那些个桩桩件件不可见人之事,那些个为了他铺就帝王之位的累累白骨,仿佛一一在眼前。

都是他都是他错了吗?

他的祖父,其实根本就不在意什么帝位,根本就不在乎

怀南王想着想着,忽然有眼泪从眼眶中滑落

第1072章 番外·顾悠

顾悠与怀南王恩怨纠葛了十年,从最初的相遇、相爱到相杀。

开始的时候,她一再怨恨他禁锢她,一心想逃离他身边,等到了她终于知道了他的好,愿意与他在一起了,却没想到,一切又是另一场痛苦的开始。

他曾许诺她的一切,多年来都没有实现。

他的母亲令她讨厌,他的侍妾更令她如鲠在喉,恶心至极,仿佛是一块甩都甩不掉的狗皮药膏。

还有这天下人、天下所有人都不承认她是他的妻子,只当她是一个低贱的妾室。

所有人都瞧不起她嘲笑她贬低她,看她的目光就好似她是地上的一滩烂泥,眼里永远都是鄙夷,不屑与她为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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