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5章 接头人
赫斯是德萨离维斯特姆最近的城市。这里的街道建筑与维斯特姆几乎已经没有什么两样。许多维斯特姆人把这里当作了度假圣地，因为可以享受在维斯特姆没有的“自由”——做一些在维斯特姆违法的事情。在赫斯，只要有钱，你可以享受到一切，不管你的欲望是纯洁的还是最肮脏的，都会有人满足你。在教会的宣传中，赫斯就是现代的罪恶之城，但讽刺的是，这里依然是很多教会人士外调的第一目的地。美其名曰要用神的教诲拯救这座城市，可是来到这里的教士无一例外都被这座城市同化了。狄克站在一片灯红酒绿之中，他坐了三天三夜的长途汽车，刚刚下车就被几个年纪不大的小孩子围着发了几张卡片，卡片上无一不是衣着暴露的女人。这条巷子里，几乎每个门旁边都站着女人，她们对来往的路人抛媚眼，根本不管是男是女，是丑是英俊。赫斯赏金猎人的营地就在这样一条巷子里。狄克拎着背包，推开一道窄门，走进了营地。窄门之后是一条长长的走廊，走廊尽头一扇帘子。走到帘子前，掀开帘子以后，狄克看到了与克鲁尔城营地差不多的布局。找到接待员，让她给自己安排一个房间，期间这位狐狸美女一直对狄克抛媚眼，好在狄克不是什么菜鸟，没有失态。也不怪接待员美女对狄克有兴趣，现在狄克的形象是一位年轻的赏金猎人，脸上有几道伤疤，但是这点伤疤遮挡不住狄克的英俊。赫斯这里其实也有狄克的通缉令，用的是他被警察抓住时的照片。这几个月狄克变化很大，看上去老了一些，再加上神态上的改变和脸上的疤痕，除非是以前就认识狄克才会认出他来，光看通缉令上的照片只会觉得是两个人。狄克的易容术是多恩医生传授的，多恩医生评价，狄克已经是一个初级间谍了。营地的房间十分简陋，只有一张床，一张桌子，还有一扇比脸盆大不了多少的窗户。住在这么简陋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，赫斯城的物价很高，狄克住在这里也是为了省钱。把自己的住处安排好了，狄克就出了门。首先他租了一辆摩托车，用了大概两个小时把赫斯主城走了一圈，把地图全部开了，然后他才出发去见营地提供的接头人。正是因为有这个接头人存在，狄克才有会对这个悬赏有想法。接头人住在赫斯市中心的一座高级公寓里，进出都有全副武装的门卫检查，接受过检查以后狄克才得以进入，乘着电梯直接来到顶层。“亲爱的冒险者，欢迎来到赫斯！”刚一见面，接头人就想给了狄克一个大大的拥抱，狄克机警得躲开了，他刚刚丢出去一个『辩识』，确认接头人有魔力，不知道是魔法师还是巫师。接头人是一位风度翩翩的大叔，脸上有皱纹不少，头发也花白了，可是这些掩盖不住他的英俊。“好吧，是我太过于热情了。”接头人丝毫没有觉得尴尬，他笑着放下了张着的手臂。“请坐吧。”两个人见面的地方是公寓的客厅，有一张u形的大沙发，接头人说完自己坐了下去。狄克看着毛绒绒的沙发，不是很想坐下去，但是为了照顾到接头人的面子，还是坐到了他的对面。营地的情报只告诉狄克，关键的信息在这个人身上，而对方没有义务告诉狄克，需要狄克说服对方或者花钱购买。“自我介绍一下，我是伊卡洛斯，一名作家。”伊卡洛斯躺在沙发上笑着说。“我的代号是『路人』。”狄克只说了自己的代号。对于狄克的谨慎，伊卡洛斯没有表示不满，他反而饶有兴趣问道：“难道你没有听过伊卡洛斯这个名字？”狄克马上在记忆里搜索了一下这个名字，这个名字他听过，是这几年才声名鹊起的爱情小说作家。
“我听过，有一阵子到处都有人在谈论《秘密爱情》，但是我没看过。说实话，您的小说不适合我。”“哈哈。”伊卡洛斯大笑起来，“这是我今天听过最让我开心的话。”“一个行走在危险边缘赏金猎人竟然知道我，那么我的作品传播得应该不错。”营地只提供了一个地址，并没有接头人的身份信息，所以狄克的回答是真实的。伊卡洛斯的作品主题永远是两个不可能在一起的人发生的禁忌爱情，并且喜欢对情情爱爱的事情进行细致入微的描写，对于爱情小说的目标读者来说，大胆而惊艳，所以很有市场。“我有些不明白，您为什么会知道卡拉斯·曼努的行踪？”狄克问。他真没想到接头人会是这么有名的人物，还是个不缺钱的主，可以肯定这么做不是为了钱。伊卡洛斯洒脱一笑说：“你应该知道我的作品都是什么题材。卡拉斯·曼努的事迹对我来说是一个有趣的素材，坦白跟你说，他的故事给了我很多灵感。我非常希望跟他当面聊一聊，甚至是给他写个传记。我相信肯定会卖座。”一个言情作家改写传记，跨度有点大，但是卡拉斯·曼努的生活也足够荒诞，这个理由狄克可以接受。“我收集了他的很多资料，所以知道他长什么样子。没有想到，前段时间，我在『金鸟』看见了他。我马上表明了身份和意图跟他聊了聊，我们聊的很开心，所以约了第二天再见面，可是第二天我去找他，他却不见了。”“我雇了私人侦探找了他三个月，完全找不到他的踪迹，所以我把这个信息透露给了赏金猎人营地，希望通过赏金猎人的组织找到他。”伊卡洛斯描述的这个故事的时候表情十分浮夸，有些像是在演话剧。狄克拿捏不准这个故事的真实性，只能先当真的相信。“私人侦探什么都没有查到？他不会凭空消失吧。”刚才狄克经过了『金鸟』，那是赫斯最大最豪华的赌场酒店，以楼顶巨大的金色胖鸟的雕塑为标志。与前世的酒店赌场比，『金鸟』更百无禁忌一些，违法不违法，只要有钱就能买到。伊卡洛斯从桌子下拿出了三份文件丢在桌子上：“我的私人侦探虽然没有找到他，但是做了很多前期工作。我让他们把所有的资料整理了出来，都在文件里。”“我需要付出什么你才能给我。”狄克沉声问。伊卡洛斯拿出其中一份文件往前一推，文件滑到了狄克跟前，狄克抓住了文件。卡拉斯·曼努的悬赏被五组人接了，狄克是其中之一，现在还有三份文件，说明已经有两组人见过伊卡洛斯了。“我的要求很简单。你要是抓住了他，让我见见他。”伊卡洛斯说道：“等我跟他见过以后，你想怎么处理他我不管，见我之前他必须活着。”赏金猎人带回卡拉斯·曼努的头颅才可以收取奖金，发出悬赏的人不想让他活着。“这个要求很合理，我同意了。”狄克拿起了文件站起来准备离开。伊卡洛斯拍拍手说：“我就喜欢跟你这种直性子的人交朋友。”一位女性仆人端来了两杯酒放下。“来，为我们合作愉快喝上一杯酒吧。”伊卡洛斯拿起了酒杯。狄克摇摇头说：“不好意思，我不喝酒。”伊卡洛斯笑了笑没有怪罪，他放下酒杯站了起来说：“我这个人就讲究一个仪式感，既然我们合作了，总要有个表示吧。”他朝狄克伸出了自己的手。狄克犹豫了一下，也伸出了手。两个人的手握在一起，伊卡洛斯紧紧握住狄克的手，力道让狄克很不舒服，很快就把手抽了回来。收回手，狄克就离开了。出了公寓门以后，狄克搓了搓手发现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个不易察觉小伤口，他回头朝公寓看了一眼。伊卡洛斯从掩着的窗户看到了狄克回头，他端起酒杯喝了口酒笑了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