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
沈星楼的心尖颤了颤。
他没想过该如何。
他只是气不过,五年前这丫头分明答应了要等他回来,如今却改名易姓,要彻底背他而去!要不是机缘巧合同时出现在此,恐怕余生都将彻底错过!
所以清醒后的他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:
不能放过她,要好好惩罚她,就像曾经年少,她花样百出捉弄他那样……
良久,沈星楼才渐渐敛回神思,语气冷淡薄凉:“死,你想都别想。这场游戏,由小王开始,自是由小王结束。”
舒青窈清澈的眼眸沉了沉,手指轻攥衣角,不知在想什么。
他赶紧补上一句:“你要是敢跑,小王定会派人前去苔州,把你家中三十六口悉数绑来,严刑拷打,逼你现身!”
舒青窈:……
关于苔州苏家,她只是从雾菱口中了解到两分皮毛,连人家门具体开向哪边都不清楚。
连连摇头:“妾不会跑,只是妾始终和魏三少爷有婚约在身,如今又身在魏府,万一他想……”
“不会有‘万一’。”沈星楼眼角眉梢添了抹谑意。
舒青窈怔了怔,不知他这斩钉截铁从何而来。但话已至此,多说无益,于是颔首:“那,妾一切都听小王爷的。”
话音刚落,门外猛地人声嘈杂。
舒青窈尚未反应过来,便听到沈星楼一声嗤笑。
旋即他问:“准备好见人了?”
无福消受
刹那间,舒青窈浑身的血直冲脑门。
她怎么可能准备好!魏家那些人……
下一瞬,沈星楼的手猛地拍向床头木。
半面床板狠狠沉落,来不及怔愣,她已裹着棉被重重跌进黑色里。
与此同时,门开。
沈星楼面不改色地躺下,斜靠软枕,从容拿起旁侧的书,漫不经心地看。
两个妇人的影子投射在屏风上,沈星楼微掀眼皮,语气淡淡:
“云奕,你倒是越来越会当差了,什么猪狗都往屋里放。”
云奕刚想开口,那身形稍胖的妇人便不悦道:“小王爷!妾身乃是魏家大夫人魏郑氏,她是魏家二夫人魏林氏!不是什么猪狗——”
沈星楼揶揄:“哦,两位夫人深夜不去找自家男人,却跑到小王这里来,小王可无福消受。”
魏郑氏心口一堵,险些气得吐血。
当家近二十年,魏府上上下下谁都是奉承着她,讨好着她。就连外来的客人,对她也无不尊敬。
偏生最近横空插来个泼皮无赖,仗着背后有个王爷爹,短短三日,就搞得府里鸡犬不宁。连吃斋念佛多年,不问杂事的老夫人也忍不住念叨,叫她赶紧寻个由头把这大佛送走。
可眼下,这大佛不仅不走,还明目张胆带走他们魏家未过门的新妇,又出言调侃她和魏林氏!
“小王爷口出不逊,未免太过分!妾身年近四十,比王妃小不了几岁!就算妾身比不得小王爷身份尊贵,可这世道讲的是长幼有序,妾身既是长辈,就不该被小王爷这般轻贱!”她捏紧拳头。
沈星楼像听不懂,不在乎地扬眉:“所以小王才说无福消受。”
“小王爷!”
魏郑氏还想说什么,瘦弱的魏林氏却摇了摇头,拉住她。
“姐姐,我们是来找人的。”小声提醒。
要不是老夫人命令,她真不想蹚这趟浑水。
魏郑氏仗着自己是大儿媳,又是当家,历来作威作福惯了。而这小王爷是出了名的混,两两相对,可谓针尖麦芒。老夫人叫她作陪,是掐准了她心性清透,能从旁斡旋。
魏郑氏惊了惊,暗道自己怎么被个混小子三言两句绕了进去,赶紧找补:“小王爷能说会道,妾身自是辩不过。可妾身还是得讨个说法,您将苏幼青带走是作甚?”
沈星楼翻过一页书,语调悠悠:“你猜?”
“……就算她冒犯了小王爷,那也是魏家未过门的新妇,自有魏家处置!小王爷到底是外男,带走苏幼青,实在于理不合!”
沈星楼轻嗤:“未过门如何叫魏家处置?哦,莫非魏家只手通天,敢动私刑?”
“动私刑的恐怕是你吧!”魏郑氏实在气不过,“念儿进了你这院子再也没出现过,如今是死是活都不知!”
念儿便是先前来“爬床”的,魏行昭的通房。
一听到那个名字,沈星楼那双魅惑的眼眸顿时沉了沉。
气氛骤然凝滞。
魏林氏心头一跳。
虽然不知道念儿发生了什么,但总有不好的预感。